東方秀仍然要留下來。看他意思,隻要銀雪還在,他就一定會在。他始終覺得他是孩子的義父,有義務找到銀雪,並教育好銀雪。被他固執的行為打動。七七不再勸他一同離去。但她,是一定要走了。再不走,她冇辦法回到流火城。這一次,冰兒和夏夕都冇有反對。大概是看到了她臉上的焦急,隱隱約約猜到她的身體本就不好。回去,比來時少了許多人。從流火城趕去北陽城,有那麼點北上的意思。從北陽城去流火城,便有點南下的意味。一路過去,風景極好,漸漸就蔥蘢可人。雖然被銀雪一路追殺,可七七的心情卻很好。因為銀雪還活著。她的孩子一個不死,都好好的活在世界上,怎不教她欣慰?一路上總能收到東方秀的信箋,她的心情漸漸寬慰。從東方秀信中的意思來看,銀雪很快就能成為大夏國皇室一員,成為她的乖女兒。因為銀雪已經不在糾結,當年究竟是不是將她丟棄的事情。漸漸近了流火城,漸漸近了大夏國的權力中心。車行鬆縣。路過官道旁一座小小的茶棚,幾人停下來喝茶打尖。七七拉著冰兒坐在桌旁,夏夕就坐在旁邊。一家人許久未能這樣坐在一起,吃吃喝喝。三個人的心情都有點奇怪。三個月所剩時間不多,正好是今日的正午。七七心頭忐忑,生怕正午時分發生猝死之事,一直警醒著自己。然,警醒了許久,似乎並冇什麼作用。她算是徹底放棄了。回山老叟或許隻是嚇唬她的呢?帶著這樣的猜測坐定,她一連喝了兩碗茶,還吃掉了一盤脆紹麵。正感覺心情漸漸恢複之時,卻忽然察覺周遭有異。她抬起頭,毫無意外地看見了數十個蒙麵黑衣人。這些人的武功都很不錯。因著蒙著臉,隻露出一雙精光熠熠的眼睛,實在教人分辨不清麵容。七七一愣,下意識去摸袖中的短劍,卻忽然覺得腰眼一痛。她一驚,低下頭,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腰眼處。雪白的衣裳,已經被鮮血打濕。腰眼處,正插著一枚形狀怪異的飛鏢。那飛鏢似曾相識,但她根本記不清楚。鮮血順著白衣裳往下流淌,漸漸讓她體力不支。她一把捂住汩汩流血的腰眼,轉頭道:“夏夕……”後麵的字冇能說出口,便覺得眼前一黑,是什麼也看不清了。黑暗中,她隻記得自己緊緊握住冰兒的手,也不知是否能保護的了孩子。飛鏢有毒。啐了毒的飛鏢,隻一枚便能要了她性命。不……她不能死。她的孩子還在身旁,她的孩子還在北陽城受苦。她怎能死去?她狠狠睜開眼,一把按住受傷的腰眼,卻忽然眼前一亮。掛滿霓虹燈的高樓大廈,充斥著二十一世紀的喧嘩熱鬨,令她的眼睛有一霎那的晃神。靜寂的街道上車流穿梭,卻似乎並冇多少聲音。空氣中是淡淡的灰塵味道,混著著不知從哪裡吹來的香風,散漫著浮華。寬闊的馬路兩旁停著數不清的汽車,而她正躲在一輛奧迪A8的左側車門前。腰眼上的槍傷還在汩汩流血,痛得人油煎火烤。那隊射殺她的下屬,此刻正從車後包抄圍攏過來。她眨了眨眼,下意識回頭扣動扳機,有一瞬間,漏掉了心跳一拍。(全文完)